望海风斗。钟离。郑云龙。生田大和。今何在。型月。
最近原神沉迷中。

【Daimon+Hitoko】遗产(3-4)

或许自己是真的长大了。永久辉在意识到这间房子并不像自己记忆中那样宽敞明亮,却显得有些老旧的时候心想。

他离开的这么多年以来,望海就仅仅安于住在这样的地方而已么?望海在事业上算得上成功,这么一间公寓对他而言甚至可以说是简陋。然而望海原封不动地保留了这间房子自永久辉离开那日起的形貌,简直就像是一直在期待着永久辉的回来一样。

我回来了,我回来了。永久辉在心里呼喊着,却没有任何的回音。

客厅其实很小,沙发是望海精心挑选过的最柔软的款式,不过布艺的沙发容易褪色,现在已经有些不成样了。茶几上孤零零放着一只干涸的瓷杯,永久辉想起来,这原本是一套两只的杯子,只是属于自己那只被不小心打碎了。

他拿起那只杯子看了看,杯底上面附着的一层层棕色也不知是咖啡渍还是茶渍。望海并不是那样不讲究的人,会留下这种痕迹只能证明已经深得洗不掉了。

沙发对面是当年流行的落地式大电视机,荧光屏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。望海平日里的娱乐活动不多,在电视上看DVD是其中重要的一项,至于电视节目他反而没有太大兴趣。平日里望海不让永久辉看太多电视,特别是深夜动画被他严厉禁止。青春期的学生中间正好十分流行深夜动画,每当到学校里永久辉都跟不上同学的讨论节奏,只好偷偷录下来跑去同学家里看。望海自己喜欢的是一些老电影,他一直以为永久辉对这些不会感兴趣。

但永久辉从来没对他说过,每逢周末的晚上望海固定的看电影时间,那也是永久辉一周中最期待的时刻之一。

他估计着这间房子因为电费很久没交的缘故,想必不会有电了,因而并没有试图去动DVD插槽。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旁的录像带插槽,却有意外收获。

印象中望海几乎不看电视节目,可录像带插槽却显然不是空的。永久辉企图将那盒录像带取出来,但因为按钮不起作用的缘故未能成功。
他失去了对那台机器的兴趣,视线投向了房间的其他部分。永久辉试图在脑海中勾勒望海一个人在此生活的图景。房间里那样寂静,望海一个人煮咖啡,一个人做饭,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书,一个人去睡觉……

他会觉得寂寞吗? 永久辉突如其来地想。

真奇怪,寂寞这个词听上去是用来形容人心某种脆弱之处的,在永久辉心中原本不该跟望海发生什么联系。他慢慢踱到望海的房间门口,手指在把手上将碰未碰。他不知道自己事到如今还在犹豫什么,即便是在从前,望海也从不禁止他进出自己的房间,更不用说是现在了。

已经不会有什么人来阻止他闯入这个几近陌生的空间了。

——不,或许其实并不陌生。


永久辉刚来的时候经常做噩梦。

他躺在“自己的”房间里——他那时还并未把那真正当成自己的房间,关了灯的时候,黑暗的室内像是处处潜伏着他所不可知的危机。小孩子的联想力总是过于旺盛,他仿佛听到鬼怪藏在角落里桀桀怪笑,然而那也许只是窗外树梢上的鸟悄然飞落翅膀扑腾的声音。

在家里的时候,他知道家是安全的地方,父母就在隔壁守护着他,安心感不曾离他而去。但望海的家对他而言仍是“别处”,因而他无所适从。

他终于不得不沉入睡眠,然而那些隐藏在潜意识里的不安浮出水面。他有时候梦见自己被抛弃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,得不到任何回应,有时候又会梦见自己在长长的回廊上奔跑,找不到任何出口。睡觉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放松的事情,但他从梦境中挣扎出来的时候,却感觉自己精疲力竭。

“睡得不好吗?”清晨望海推开门打算叫他起床,却发现孩子抱着膝盖靠墙坐着,眼底是一层浓重的黑眼圈。

永久辉倔强地咬着自己的下唇不发一言。望海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出去倒了一杯牛奶放到永久辉的床头柜上。

“我不喜欢喝牛奶。”孩子突然出声说。理智告诉他,自己不应该违抗这位叔叔的话,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呢?但永久辉那时候心里或许只是抱着一种幼稚的想法,说不定把望海惹烦了的话,他就可以回到父母身边了。

“喝掉,不然会长不高。”不知道望海是不是看穿了他那点幼稚的小心思,他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说。

永久辉不情不愿地拿起杯子慢慢将那半杯牛奶喝下去。很奇怪,他平时对牛奶不感兴趣,但此时牛奶的香气却令他感到某种安慰。望海靠在门框上看着他,突然问:“hitoko怕黑吗?”

永久辉抬起眼睛看了看他,又想起自己困在电梯里时哭了的情景。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令他不愿承认,但他眼中那种闪躲出卖了他的内心。望海摸了摸他的头,没有多说什么就出去了。

“今晚到我这边来睡吧。”

晚上永久辉正打算爬上床的时候,望海出现在他的门口——还穿着睡衣。永久辉困惑地眨了眨眼。

“我是怕你半夜一个人掉下去。”迎着永久辉的目光,望海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,像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永久辉的拒绝。

“我才不会掉下去呢!又不是小孩子了。”但他没料到的是,永久辉嘟嘟囔囔地抱着自己的枕头,乖乖跑下了床跟在他身后进了隔壁房间。

“睡吧,”临睡前,望海轻轻地拍了拍永久辉的头,“虽然我没法给你讲什么睡前故事。”

空荡荡的卧室再次将永久辉打回现实里来。望海的房间一如印象中一样整洁,除了黑白灰没有什么多余的颜色——除了一处之外。永久辉走向房间里唯一一处与印象不符的地方,那张看上去甚至可以称得上凌乱的书桌。这太奇怪了,望海那样一个一丝不苟的人,怎么会放任自己的书桌乱成这个样子呢?

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,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揣测望海的生活。

左手边摞着一堆文件,是书桌上堆着的东西里看上去摆得最整齐的一部分了。永久辉粗略翻了翻,都是些工作文件,几乎是看不懂的。电脑当然是没有电了,也没办法打开,永久辉暂且没有动它的念头。右手边摆着一个相框,镶着望海与永久辉的合影,那是他第一次带永久辉去迪士尼乐园的时候拍的,当时永久辉还是个小孩子。

紧接着他就看见,相框后面……有两个药瓶。

永久辉的呼吸因而迟滞了一瞬。他几乎不敢将它们拿起来,更不敢看到上面的标签是什么。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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